雨中赏荷
来源:安徽法制报通讯员 水玉兰 2021-08-31 15:14:25 责编:于迟(安徽法制报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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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末,跟友人去郊外赏荷。路上下起雨,雨不大,淅淅沥沥,心里多少有些败兴。当汽车抵达细雨中的荷塘,几个人都呆住了。一眼望不到边的荷塘,被雨水冲洗得油光水亮,绿的那个干净纯粹,恨不能把脸贴上去;一盏盏粉的、白的、紫的荷花,笑意盈盈,灯盏般高擎。旷野的风,裹挟着花香吹过来,碧波翻涌,只看得人如痴如醉。

自以为,赏花,可以不分地点、不分时间。赏荷,一定去到乡村或郊外的好,大自然的气场,以天地作背景,方可衬托莲的孤姿绝色。

徜徉于无边无际的荷塘,雨,一直淅淅沥沥地下。撑着伞,走走,停停,脚下是清亮可鉴的碎石子,鼻翼,灌满了丝丝缕缕的清香。慢慢地,话都懒的说了,只想把肉身也融入进去。打湿的衣裳贴在身上,风吹过来,微有凉意,心里,还是不舍离开。雨中思绪,何以会比阳光下更轻盈,飞得更高更远更辽阔。湿了的肉身,受点委屈也就不算什么了。

远远地,望见几百米外的田埂,走来一个穿黄色雨衣的老农,身影不时被大片荷叶遮住,走出来,又遮住。走出来,又遮住。等他完全穿过一大片荷塘,身后是空蒙无际的层层绿波,老农在雨中不慌不忙地走着。而我,长久眺望他的身影,感觉时光似被他的足迹,一下,一下,调慢了。

每年春天,都会去乡下表姐家走亲戚,喜欢落日余晖下的田野,镀一层温暖的橘黄,亦喜欢站在高处,眺望蜿蜒小路远远行走的身影,虽然不认识,但那不慌不忙的步履,总是让心生出一种安泰。一颗被尘世烟熏火燎的心,便有所释放。有时,也会在散步的田埂,偶遇肩扛农具踏着夕阳回家的老农,一脸和善地瞅瞅你,如你开口问路,他一定会把村庄的每条岔口都说一遍给你听。更多时候,彼此望望,擦肩而过。一个人,跟泥土打交道久了,也会像植物一样变得安详、简静。夫妻也是,长时间一起生活,水火交融,藤蔓相绕,慢慢地,那鼻子眼,一点点变得神似,形成夫妻相。如我,长时间,望着一塘荷花,心境一点点融入到空旷无垠中。

自古文人多爱荷,爱她的清丽脱俗。普通人也爱荷,爱她朴实无华的奉献。 明人刘伯温说她:有色有香兼有实,百花都不似荷花。荷花对于普通人而言,是上天最好的馈赠。叶,晒干了,可用来泡茶清火;莲子,用来煲粥,亦可入药;雪白的莲藕,无论清炒或凉拌,爽口爽心。

傍晚,在街口,偶遇小贩锅里热气袅袅的桂花藕,即使饱了,也还想再来一节,带回去留着宵夜。母亲在世,也喜欢用荷藕做各种菜肴,最拿手的,冬日里,煮茶叶蛋,每每,丢一个掰碎洗净的莲蓬放进锅里,煮出的蛋,紧实有弹性,咬一口,萦绕不去的荷香,让我总是一不留神超量了。

世人都赞荷花品性高洁,“可远观而不可亵玩”,在我心中,荷花是最接地气的,可亲,可敬,可禅,可悟,有一颗菩提心,渡众生的。一花一茎,人生一世,守着一份真心和期盼,把日子慢慢熬成一锅蜜藕。

水玉兰,作品散见《人民周刊》《散文百家》《中国铁路文艺》《品读》《家庭》等杂志,有作品入选散文精选年鉴或转载。